我的携程(携程旅行app官方下载)2020-07-30 14:46·环球人物杂志
|作者:隋唐 熊钊萍
|编审:苏苏
疫情期间,直播带货哪家强?旅行直播见真·“章”。
一袭淡蓝色长衣,一头用簪子束起的长发,再配上并不十分出彩的五官,这样的古装扮相看起来像是某个剧里不起眼的龙套,很难让人把这个形象和携程的董事局主席梁建章联系起来。
2020年初突然暴发的疫情对社会经济和生活造成了方方面面的影响,疫情导致人们社交隔离、减少外出,这对旅游业来说无疑是致命的。
5月初,世界旅游组织预测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将导致全球旅游业损失9100亿至1.2万亿美元(1美元约合人民币7元人民币)。
在这个旅游相关产业风雨飘摇之际,携程的日子也不好过。
这一次,梁建章又站了出来,完成了在携程的“三进三出”。
梁建章的直播生涯
成为主播对梁建章来说既是偶然也是必然。他觉得销售旅游产品的主播需要是个亲身体验过最高端酒店品牌、国内外都去过许多地方的旅游达人,这样的人并不好找,他决定亲自操刀。
刚开始直播的梁建章还比较拘谨,语速会不自觉加快,随着直播经验的积累,他逐渐放开手脚,穿个古装也成了家常便饭。
第一次在直播Cosplay取得不错效果后,他仿佛“上瘾”了,此后的每场直播都会穿上展现当地地域文化的服装。自从3月23日开启人生中第一场直播以来,他已经进行了20场变装直播。
有时他穿上苗族的民族服饰成为苗王,有时他是参加化妆舞会的夜礼服绅士,有时他摇身一变又成了江南才子唐伯虎……有网友戏称他为“COSER界顶流”,虽然有些夸张,但他却称得上“企业家中的COSER扛把子”。
除了创新的“服化道”表现形式,梁建章的直播团队也十分注重直播内容的趣味性和记忆点,他们常常会率先打卡需要推荐的酒店,将旅游地的人文和风景融入直播当中。
有一次,梁建章及其团队为了推广四川省、云南省和西藏自治区的酒店套餐,提前一周飞抵成都先行体验。最终,他们借助川剧中的变脸来体现酒店套餐的价格变化:一开始面具上写着“原价3430”,变脸后露出写着“现价XXX”的另一面具。
对于带货主播最重要的工作技能——贯口,梁建章也没有落下。他曾在18秒内用贯口报出30家高星酒店名称。作为“BOSS直播”的主力,梁建章将个人IP和高星酒店品牌深度融合,力求实现“好货+好场景+有趣”,刺激用户需求。
7月29日,携程发布2020以 “BOSS直播”为核心的携程直播大数据报告。数据显示,历时4个多月,携程直播间的累计观看人数超过6000万,以“高星酒店预售”为核心的携程“BOSS直播”实现累计交易额达11亿元,平均每秒售出8间房,为千余家高星酒店带货成功超百万间夜(房间出租率的计算单位)。
毫无疑问,梁建章的直播生涯是成功的。但近几年,携程的日子并不好过。
携程危机
携程是1998年成立的,属于中国互联网第一波创业大军中的幸存者。风风雨雨20多年,它也曾被鲜花簇拥。
从1998年到2003年,梁建章意气风发,仅用5年就带领携程成功上市。有携程老臣回忆起这段时光,将其形容为“携程的春天”。
从2003年到2008年,携程几乎没有遇到过能打的对手。在票务和文旅业务所向披靡的它,虽有波折,但还是横扫千军,凭借超高的利润率赚得盆满钵满。
不过,携程的好日子到此时基本走到了尽头。
2015年前后,携程与同程、艺龙、去哪儿等竞争对手展开“车轮战”。对手一个接一个出现,就像是电脑游戏里永远打不完的Boss。
携程对付对手并不止是打败而已,而是要吃掉。这种战略决定了携程需要付出更多精力来研究对手。
竞争对手的围剿让携程面临着“外患”,而“内忧”也在此时慢慢显现。
随着自媒体兴起,携程的口碑不断滑坡。捆绑销售、大数据杀熟、满减永远差一点、售后稀烂等问题接连被爆出,让大众对携程越来越失望。
此波负面舆论的高峰出现在2017年,准确地说是当年的6月27日,明星韩雪在微博上公开炮轰携程“捆绑销售”:
“携程在手,看清楚再走!本人是旅行总里程超过99%人的携程常客,仍旧有时难逃携程隐藏在订票信息下的‘套路’。”
当时韩雪晒出了一张携程的订单明细,除应有的机票及机场建设费,还额外增添了38元的酒店优惠券。不仅如此,韩雪还表示,曾多次因酒店订单被转卖,海外地接严重违法违规等问题向携程投诉,但等来的只有“抱歉”二字。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韩雪发声后,吐槽携程的声浪越来越高。
@天寒地冻:买火车票也是,如果看不清楚就付款,还会有个意外险或者什么快速出票,真是越来越套路了。
@Bona_li:曾经因为气不过捆绑消费而申请退票,还是亏了钱,因为退票服务费全额不退,然后扣票价的10%。
眼看舆论滔天,携程迅速回应道:“已对机票产品紧急整改,推出了‘普通预订’窗口,客户可随时勾选取消。”
只可惜,口碑的下滑可以很快,重建却是个漫长的过程。从那之后,携程的光芒明显不再如21世纪前10年那么耀眼。
2020年,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的携程迎来了“史上最艰难的一年”。
今年第一季度,携程退款超过300亿,总营收同比下降42%。仅机票退单,携程每天就要处理百万单。携程呼叫中心的4500名接线员,不得不24小时无休。
面对媒体,梁建章略显无奈地说:“这是携程成立以来亏得最多的一个季度。”
7月28日,有消息称“携程计划从纳斯达克退市”。面对传闻,携程只是草草回应了一句“对此不予置评”。
三救携程
在互联网圈里,梁建章是一股“清流”。除了互联网公司CEO,他还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学者。
他是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博士、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的经济学教授、人口学专家,2012年就曾呼吁过“停止计划生育”,还推动过“二胎政策”的颁布。
他之所以有这个“闲心”当学者,与他在携程“三进三出”的经历息息相关。
1977年,在电视对于中国人来说还是奢侈品的时代,家境优渥的梁建章就已经开始用电脑写诗了。
5年后,他凭自己开发的程序拿到全国第一届电脑程序设计大赛金奖。领奖台上,14岁的梁建章认识了15岁的沈南鹏。
天才少年梁建章初中没读完,就进了复旦大学计算机少年班,一年后又考进了美国乔治亚理工学院。1989年,这个天才少年仅用一年的时间就拿下了硕士学位,并且申请到了直博机会。
不过,他放弃了博士学位,因为在他眼里,“最先进的不是学校而是企业”。
1998年,梁建章放弃了甲骨文的工作跑回中国创业,并瞄准了不需要物流等支撑的旅游电子商务领域。
在创业这条路上,梁建章是幸运的。
1999年,在上海的一个饭局上,他又遇到了沈南鹏。此时的沈南鹏已经是圈内初具名气的融资高手。
除了沈南鹏,当时的饭局上还有擅长人才与市场的季琦以及旅游业出身的范敏。
至此,名震互联网圈的“携程四君子”终于凑齐。
·从左到右依次为梁建章、季琦、沈南鹏、范敏
后来范敏曾这样评价这个“极为互补”的创业团队:“我们的创业就像是盖楼,季琦有激情,能疏通关系,他就去拿批文、搞土地;沈南鹏精于融资,他就负责去找钱;梁建章懂IT,能发掘业务模式,他就去打桩、定框架;我来自旅游业,善于整合行业资源,就像是搅拌水泥和黄沙,制成混凝土去填充。
如果用一句话总结携程的开局,就是“有人有钱有技术”,堪称创业团队的“王炸”。
在此后的几年当中,携程走得顺风顺水。专注文旅和票务的网上业务在当时还是领先时代的商业模式,投资者也举着钞票络绎不绝。
2002年,携程订房交易额从2001年的5亿,实现了翻倍的增长。2003年12月9日,携程在纳斯达克上市。
顺风顺水的携程几乎没有给“四君子”带来什么挑战,面对如此巨大而“轻松”的成功,他们各自感觉到了乏味。
最先离开的是季琦,他后来创办了如家连锁酒店和汉庭酒店;2005年,沈南鹏觉得投资好,做了红杉投资公司;2006年,梁建章感到“行业里拿望远镜也看不到竞争对手”,于是将CEO的位置交给了范敏,去美国攻读了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。
他的学者身份就是这么来的。那几年里,他在美国苦心钻研了几年学术,而且还颇有建树,成了受人尊敬的人口学家。
但是在他潜心学术的几年里,携程的危机接踵而至。
梁建章走之前,携程在市场上几乎没有成气的对手,而艺龙更是被携程打得丢盔卸甲。但在他离开之后,艺龙“咸鱼翻身”,股票价格翻了一倍;除此之外,去哪儿、同程、淘宝旅行等对手各自发力,将携程逼到了墙角。
2012年携程全年的净利润跌落到6.9亿元。梁建章火速回归携程,开启在携程的“二次创业”。
上任之后,梁建章一改携程保守策略,开始大肆扩张。用他的话说,用烧钱吞掉对手,就是为了后期不再过度烧钱。
与此同时,他还对携程内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。他为携程定下了移动化、平台化、小团队三个方向,让携程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没有掉队。
到了2016年,携程虽然还面临危机,但已经获得了“喘息的机会”。于是,梁建章又一次选择了离开,继续醉心学术。
但是到了2017年,韩雪炮轰事件、携程幼儿园虐童事件等问题接连重锤携程,让这个已算高龄的“互联网初代企业”又一次面临危机。
再加上飞猪和美团的围堵,携程在这几年又失去了“喘息的机会”。没办法,梁建章只能第三次复出……
只是这次梁建章面对的不仅是竞争对手,还有“天灾人祸”。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下,文旅行业进入“冰封”,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梁建章一个都不占。
从创业开始就顺风顺水的梁建章,能否带领携程再次翻盘?这个问题的答案没人知道。
近期有传言称携程从美国退市只为在A股上市,而携程的国内业务也已“恢复八九成”。
如此看来,梁建章与携程也没到山穷水尽无牌可打的地步。只是下一张牌该如何出,对他来说将是一场考验。